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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九章

2022-06-06 20:41:12 发布

1铁轨切入的荒芜有未知之物在熟透两侧黑洞洞的窗口空着又像是还未空掉,只是一种空,在那里凝神远眺在“空”之前冠之以一种还是一次?这想法折磨着我在我们的语言中“一次”中有壁立而“一种”中有绵长没人知道窗口为什么空掉远行者暗自立誓百年不归火车从裂开的山体中穿过车顶之上是漂移的桉树林雨中的桉树青青。忧愁壁立忧患绵长2蓊郁之林中那些枯树呢人群里一心退却已近隐形的那些人呢窗外快速撤走的森林让人出神雨中的,黑色的巨型森林单纯专注如孤树而人群,像一块铁幕堵住我的嘴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看上去又像我从不急于回答自己几个小时的旅途。我反复沉浸在这两个突发的令人着魔的问题之中以枯为美的,那些树呢弃我而行又永不止息的那些人呢3塔身巍峨,塔尖难解黑鸟飞去像塔基忽然溢出了一部分黑鸟在减速的钢化玻璃中也在湖面之灰上艰难地移动自己湖水由这个小黑点率领着向天际铺展直到我们再也看不见它冷战之门,在那里关上黑鸟取走的,在门背后会丧失吗当高铁和古塔相遇在刹那的视觉建筑中数十代登塔人何在醉生梦死的樱花树何在映入寺门的积雪何在我只剩这黑鸟在手,寥寥几笔建成此塔又在条缕状喷射的夕光中奇异地让它坍塌了大半4高铁因故障暂停于郊处。一种现实的气味,一个突如其来的断面石榴树枝在幻觉中轻柔摆动风的线条赤裸着,环绕我们小黑狗恹恹欲睡旧诊所前空无一人暮光为几处垃圾堆镀上了金边没有医生,没有病人,没有矛盾渗着血迹的白衬衫在绳子上已经干透我拥有石榴趋向浑圆时的寂静我的血迹,在别人的白衬衫上,已经干透5旷野有赤子吗赤子从不来我们中间瞧瞧晨光中绿蜻蜓灰椋鸟溪头忘饮的老牯牛嵌入石灰岩化石的尾羽龙瞧瞧一路上,乱石满途而乱石自在紫云英葳蕤而紫云英全不自知轻曳的苦楝,仿佛有千手千眼它们眼底的洁净、懵懂出入废物箱的啮齿类动物它们眼底的灰暗、怯懦全都是我们的,不是它们自己的语言拥有羞辱,所以我们收获不多文学本能地构造出赤子的颓败我们不能像小草、轻风和朝露一样抵达土中漫长的冥想车厢外,这些超越了形式的身体炙热、衰老、湮灭这一双双眼睛周而复始这些云中和泥中的眼睛6那个孩子坐在土中做梦看见自己和一个小伙伴在荒山夜行受到惊吓,把手电筒扔出好远手电筒在满是大石头的坡上滚动喷涌的光柱胡乱切割着春夜的黑宝石。棱面上折射的光令他目盲他死之前,我最后一次到B地看他生意上的接连挫败让他病体枯竭我坐在那儿陪着他给他讲述一座座荒山的名字我知道光线已不在我们手中躲在墓碑后出汗的身体,再回不了体内会有一股稀有的蛮力把我们吞入曾经的那个壳中吗在那里,吮吸黑暗。旧电筒之光在大石头中兀自滚动。许多年。凝成那诗句7在密室中听她唱歌为她拉上厚厚丝绒窗帘写了三年,只唱一次。说罢她就把涂抹着词谱的小本子烧掉了我坐在慢慢升起的椅子上听着脑中有朵孤云静静悬在那儿歌声像泄密的沙子堆满了走廊和贮存白炽灯、古籍及冰块的书房很奇怪,我从灯罩下的淡淡阴影而非她的喉咙,从她灰鹤一样的细脖子而非她的美貌中获得了满足那歌声攻击,又压抑,在四壁回旋你好,回程中的春雪你好,伤口孤云多年闲挂着她从未触碰到那儿8路灯照着一小块扇形的雨点,幽灵般闪亮大部分旅途是黑暗的运气好时有个一言不发的邻座钥匙开启某些东西有些眼睛凉下来看见困顿又静谧的雨点坐在,另一些雨点之上雨点剥开几条肮脏街道的生活剥开灌木丛上拂动的白塑料袋犹似白绫一些名字野狐般失踪我曾有怎样一双眼睛,现在不在了B地依然不可知、不可测、不可控接下来还有糊涂的几十年是四海一家还是独守一隅,没人这样问过我9木门在夏季暴雨的击打中变形父亲每次进来,先得狠狠踹上一脚门外树梢的月亮越过他的肩膀一下子抵到我的额头这是我对月亮最初的印象基于它呈现的苍白和虚无我们在此失去的可能更多父亲死去十一年了我竟然一次也没梦到过他不悬于任何一根钉子的月亮不依靠任何事物而成的恍惚滋养着我们慢慢对应写作最深的迷人之境是逝者伴随我们完成从A地到B地的徒然迁徙父亲高挂于途中任何一处干干净净的风吹着我们从它的空心一次次由云入泥201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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